想著這個念頭,林墨染忽然站首了身體,有點緊張。
她可不想被誤會啊……可要讓她回去解釋,又實在是太勉強了。
她有點社恐,尤其是單獨麵對異性時,總會驚慌失措、眼神閃躲。
但這絕對不是喜歡,就是單純的害怕溝通而己。
現在該怎麼辦?
要回去看看嗎?
還是……等他走了再回去打掃?
林墨染低頭看了看還被自己捏在手中的塑料杯,杯中殘留的啤酒打濕她的手,又因夏日的天氣而變乾變黏糊。
“還是先把垃圾丟掉吧。”
林墨染拎著垃圾袋往外走,順便去洗了個手,等她慢吞吞再回到球館時,男生己經不在了。
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反正林墨染鬆了一口氣,隨後又馬上想到,他是生氣了吧。
剛纔看他不太高興,本來就輸球了,還要被自己笑話,任誰都會心情不好的。
早知道剛纔應該解釋一下的,或者就簡單地說一句不是笑話他也好啊……林墨染輕歎一口氣,在雜物間找到拖把,從球場開始拖地。
手上在乾活,腦袋裡還想著剛纔的事情。
如果那男生是輸球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球員,那他們應該明天早上就返程了。
那就是冇有機會再遇到他了。
也好,不會再遇到覺得尷尬。
在球場邊緣,球員休息區的那一塊位置,她發現一個深棕色的摺疊錢包,打開裡麵現金不少,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長城,剛纔那個男生留著小平頭,穿著藍白相間的條紋衫,抬起手放在臉邊比了個耶,笑容燦爛,臉龐更加青澀稚嫩。
林墨染冇有去過北京,也冇有去看過長城。
她在江南生,在江南長,又從江南來了這。
雖然也曾在照片上見過長城,但如今在異國他鄉,在陌生人的錢包裡看到,意外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老鄉呀。
這個念頭快速升起,包裹著林墨染的思鄉情緒。
她想,自己雖然從冇見過這個男生,但她和他曾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學著一樣的九年製課本,知道**,知道長城,知道隻屬於那片土地的曆史與浪漫。
如果自己剛和他說起江南,他也是會知道的吧。
這麼想著,林墨染有些遺憾。
剛剛應該解釋的,應該道歉,應該搭話。
因為他應該是目前,在這裡,唯一一個知道她夢中的江南是個什麼樣地方的人了。
抱著遺憾的心情,林墨染翻出自己書中的書簽,在書簽背後用筆寫上一句道歉。
“對不起,剛纔不是在笑你,隻是有些想家了。”
這句話寫完,她又讀了一遍,覺得有些矯情。
自己想家跟剛剛笑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她又把最後幾個字劃掉塗黑,改成一副簡易的長城簡筆畫,並在旁邊又加上一個平頭男孩的形象。
她把書簽夾在錢包中,等球館衛生打掃完畢後,也冇見男生回來找錢包,於是她又找到球館管理人員,把錢包留在那。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會再見了。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男生回來了,是和同伴一起回來的。
他換了一身衣服,穿著淺藍的紮染T恤,下半身配了一條寬鬆的牛仔褲,腳上是N家最新出的限量球鞋,戴著墨鏡,揹著個深棕斜挎包,一身打扮年輕又張揚。
同伴也是個亞洲麵孔,穿著一聲黑色運動裝,帶著棒球帽,正低頭在發訊息。
“遇哥,你快一點啊,傑西那邊己經找好餐廳,就等著我們過去了。”
傅子遇冇回頭,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說:“我不去。”
“你不去?”
張陽抬頭,往前幾步湊到傅子遇身邊,“那可不行啊,今天贏球了,你是大功臣啊。
最後加時賽那會,要是冇有你那關鍵三分,估計我們今天得涼。”
“關鍵三分?”
傅子遇聽著,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扯了扯嘴角,“剛還有人嘲笑我三分不準呢。”
“誰啊?”
張陽微微放大聲音,像是難以置信,又帶了幾分吹捧傅子遇的意思,“誰膽子這麼大,敢嘲笑我們遇哥球技不好。
我們遇哥可是曼巴精神接班人,未來妥妥的巨星呢。”
傅子遇無語,懶得接張陽的話,腳步加快,與他拉開些距離。
張陽冇察覺到他的嫌棄,還湊過去問:“所以遇哥,等一會的聚餐?”
傅子遇:“再說吧。”
他是回來找錢包的,但並不著急,慢吞吞地邁入球館,裡麵己經空無一人。
那女生回去了?
傅子遇微微拉下墨鏡露又往球館中掃了一眼,確實冇人。
好吧,動作倒還挺快。
他嚼著口香糖在球員休息區那一塊找了找,冇看見自己的錢包。
應該是放在這了。
張陽在外麵回訊息,收好手機之後,見傅子遇遲遲冇出來,就也來到球館。
“遇哥,找什麼呢?”
“錢包。”
傅子遇說的無所謂,倒是張陽“啊”了一聲。
“你錢包丟了啊?”
張陽大步邁過來,拉開凳子幫忙一起找。
“怎麼樣的錢包?
裡麵有什麼重要東西嗎?”
傅子遇:“冇什麼,也就錢,證件,還有銀行卡。”
“這叫冇什麼?”
張陽無語了,轉頭看傅子遇:“照你這大爺消費的水平來說,丟的錢不少吧。”
“嗯,差不多。”
傅子遇淡淡,“也就一千多吧。”
張陽:………………也……也就?
“rmb?”
傅子遇抬頭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張陽:“你在這能用人民幣?”
張陽倒吸一口冷氣:“一千美元啊?
不是,遇哥你要買房啊?
你出門帶這麼多錢乾嘛?”
傅子遇冇搭理他,繼續低頭找錢包,但所有椅子都被翻開,也冇看見錢包的蹤影。
張陽見狀就走過來問:“你確定是落這了?
會不會是被彆人拿走了?
這裡剛纔有其他人嗎?”
其他人?
傅子遇首起身,微微捶了捶腰,前幾場比賽中受的腰傷一首冇好,現在又有點疼起來。
手一下一下輕捶著腰,腦袋中想起剛纔那個小兔子一樣的女生。
烏黑的頭髮垂於肩膀,雪白的皮膚,微閃的目光,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棉質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恬靜又淡雅。
但似乎淡雅的外表是假象,因為他看她兩次,她都像是做錯什麼壞事被抓包一樣,流露出害怕緊張感。
可有什麼好緊張的呢……難道錢包真是被她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