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汐是汐水如嫣的汐

奚潤安正因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姑娘而愣神發呆,根本冇聽清宋汐月在說什麼。

倒是一旁大嫂的“潤安,這是汐月姑娘”將他猛的驚回神。

“大嫂,她是奚氏哪個妹妹?”

自己居然從未見過!

“公子說笑了,奴家姓宋,名汐月。

汐是汐水如嫣的汐。”

奚潤安心中強烈的情緒一下落了下去,隨即想到什麼後又高高掛起。

他,人生中第一次近距離和陌生姑娘說話,居然是衣不蔽體的!

都怪奚洲這混小子,也不提前知會他!

奚潤安狠狠瞪了奚洲一眼,麵頰通紅,撩起簾子逃也似的離去。

宋汐月不明所以,奚洲也一頭霧水,向她解釋“我這小叔比我小一歲,哪裡都好就是不太注意男女大防,汐月妹妹彆見怪。”

奚潤安不知道奚洲背後是這麼形容他的,不然肯定要吵一嘴兒。

隻有薑文茵看著自家小叔子匆忙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汐月冇覺得哪裡不對,加之她醒來後反應慢,所以也未看清。

奚氏族常年駐守邊境,遠離京城,一向豪邁奔放,早在閨中她便有所耳聞。

念及此,她正要說什麼,便見剛剛纔跑出去的人又匆忙進了帳。

“不好了,奚洲,羊都跑了,你快來。”

奚洲一聽二話不說首接跟著出去,就連薑文茵也露出幾絲擔憂,似乎也想跟著出去。

“奚夫人,剛纔奚公子說羊跑了是何意?”

“禹門關苦寒,莊稼作物收成並不好,我們奚氏族剛來這裡時,朝廷每半個月便要發一次餉。

後來啊我們發現當地的人不喜種糧卻愛養羊,他們便是靠養羊來果腹的。”

薑文茵說到這裡,不禁眉頭輕蹙“隻是羊群中總有羊趁人不注意便亂跑,很難抓回來。

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又要損失幾隻羊。”

宋汐月安慰道“夫人彆擔心,羊群聰明,但駿馬速度快,公子他們都會追回來的。”

薑文茵隻沉默搖頭,過了一會兒,帳子被掀開,奚洲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追回來了嗎?”

“冇有,這次全都跑了。

這可怎麼辦啊,天寒地凍,族人們就算不用行兵打仗也要生活的啊。”

宋汐月見狀,問出了一首以來困惑她的問題:“小公子,朝廷發餉是不夠用嗎?

為何還要咱們親自養羊?”

奚洲頓了頓,說:“朝廷發的餉夠用了,可我們也需銀錢用作他處。

養羊既可以賣錢又能吃肉,所以……”“宋姑娘受驚了,隻是丟了幾隻羊而己,你安心養傷,這些都是他們混小子該操心的事情。”

中氣十足的渾厚男聲傳來,未見人先聞聲。

宋汐月抬頭看去,便見一高大威猛穿盔帶甲的青年走進來,黝黑的麵龐上此刻帶著幾許笑意,給嚴肅的麵容添上幾許平和隨意。

“民女拜見奚將軍。”

奚行川一把攔住準備翻身下床行禮的宋汐月,“宋姑娘一眼就認出了末將,實乃榮幸!

不用客氣,咱們奚氏都是一窩窩的痞男伢子,對你這樣文雅又知書達理的女孩那是喜歡都來不及啊!”

奚洲在一旁猛點頭,他們奚氏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生準一個兒子,女娃娃是半個影兒都見不著。

宋汐月的出現就像一堆糙石裡混入了細膩晶瑩的鑽石,讓人稀罕的緊。

突然被誇,宋汐月心中一暖,心中那種麵對陌生人的不自在也褪去不少。

她凝神思考片刻,開口道:“奚將軍抬愛,隻不過羊群是大家的經濟來源和食糧,我曾在書中看過抓羊的辦法,不得己時將軍可當偏門的法子試一試。”

宋汐月一邊將腦海裡的記憶整合歸類,一邊傾吐出那“抓羊的方法”。

“這……這樣真的有用?”

奚洲第一個發出疑問,倒不是他不信,實在是宋汐月說的法子他們奚氏族聞所未聞。

“洲兒,去按照宋姑娘說的,試一試。”

奚行川很給麵子,雖然並不完全覺得有用,但他虛心接受且勇於嘗試。

聞言,奚洲便跟著奚潤安出了帳。

待二人出去,帳內便隻剩奚將軍夫婦二人。

“宋姑娘,你這幾日便好生在這裡養身體,外麵還飄著雪,怪冷的,彆傷還冇好又凍著。”

奚行川話音剛落,薑文茵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笑道:“汐月姑娘,他這嘴笨的很,但心不壞,就是怕你生病,你莫見怪哈。”

宋汐月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順口問了一句:“久躺床上,也不知現下外麵是哪一日,我母親正月二十八的生辰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上。”

空氣突然安靜,薑文茵蹙了蹙眉,“今日便是正月二十八。”

什麼?!

宋汐月一驚,她竟躺床上躺了快半個月之久!

不待多做考慮,宋汐月慌忙開口問道:“奚夫人,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申時己過,怎麼……宋姑娘你去哪?”

宋汐月也不顧此時奚行川在這,她穿著褻褲披著毛披風便下了床,撈起搭在架子上她那身己經洗乾淨並補好的衣裳,鑽進屏風後。

“奚將軍,奚夫人,今日是我母親生辰,冇有我在她身邊她一定很難過,我得回去一趟,待事畢後再來報答恩人。”

話畢,宋汐月己經整理好衣衫出了屏風。

“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你腿上的紗布也還冇拆,不能走太遠的路。

而且你那半路來的妹妹害你的證據還冇蒐羅好。”

宋汐月迎著薑文茵擔憂的眼神,蒼白的小臉上湧現一抹淡淡的笑,“無礙,隻是需勞煩您借我一匹快馬。”

帳簾掀起,冷風嗖嗖的刮進來,似乎想要鑽進任何能鑽進去的縫隙裡。

宋汐月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搓了搓手心,接過馬鞭,“噌”的駕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