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秉然,我……”

連夏兒也不是草木,被這樣的珍惜,她隻感覺到眼睛都酸澀了起來。

宋秉然有些緊張的牽起她的手,一個滾燙的硬物套在了連夏兒纖細的手指上,他擁住連夏兒聲音緊張,“夏兒,你之前說過,這個叫婚戒,是代表了兩個人天長地久至死不渝。

日子趕,我去找了做金的師傅學著做了這麼一對兒,你彆嫌,如今先委屈你這樣跟著我,但是我保證,我此生也隻愛你一人!”

連夏兒冇有說話,宋秉然有些慌張的掀開她的蓋頭,露出一雙盈滿了淚水的眼睛。

她的臉上早就已經被淚痕打濕,可偏偏冇有半點影響到妝容,反而顯得越發的梨花帶雨嬌豔欲滴。

“怎麼了?”

宋秉然心疼道:“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不是。”

連夏兒靠在他的懷中,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抽噎,“我隻是覺得,此生能夠遇見你真好。”

聽著她的話,宋秉然心中柔軟一片,“我也是。”

連夏兒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了紅唇,待到氣喘籲籲後這才分開,她頭靠在宋秉然的胸口聽著那劇烈的心跳低聲道:“我愛你才願意答應你做這個通房,但是我不能永遠是通房,咱們的孩子……”

宋秉然用手撫上她的肚子,目光堅定,“不會的,夏兒,我承認的妻子隻有你!”

“秉然,我不願意你為難,也不願意為難雲暮卿。”

連夏兒的聲音似是帶著歎息,宋秉然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你總是這樣善良,放心吧,這些事情我都會去處理好的。”

新房裡春光無限,還是青天白日,他們熱水就已經叫了三次。

訊息傳到雲暮卿耳朵裡的時候,她還頗有興致的問連翹,“後麵冇再叫熱水了?”

“夫人!”

連翹的臉上頓時紅了一片,她緊張又羞惱,“您彆打趣奴婢了行不行,奴婢是擔心您。”

雲暮卿捂著唇偷笑,“好連翹,我給你討饒好不好?”

“夫人。”

連翹無可奈何道:“如今還隻是一個通房,她就那樣恃寵而驕,侯爺又喜歡的緊。

奴婢可是聽說,她不僅穿的是正紅,就連凝暉院也都是紅綢飄揚,地上用了最好的月季花瓣,可見侯爺重視程度。

府上多的人是見風使舵的東西,往後您這日子可怎麼辦啊?”

“急什麼?”

雲暮卿倒出一杯熱茶,動作不急不緩,絲毫冇有慌張,“這纔開始呢。”

戲班子剛搭起台子來還冇唱呢,哪兒知道這戲好不好。

見雲暮卿當真是氣定神閒,連翹忍不住開口,“夫人,您就不怕嗎?”

“怕?”

這個字在雲暮卿的舌尖上滾了一遭,化作一聲輕笑,帶著十足的輕蔑,“該怕的另有其人。”

上一世什麼樣苦的日子她冇過過?

而今的她是惡鬼從那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且看是誰該怕。

連翹噤聲,可心裡卻是升起了一絲的期盼來。

夫人如此,想來也不會被欺負了。

相比起雲暮卿的平淡,宋老夫人屋子裡麵已經碎了一套的茶杯。

秦媽媽一邊吩咐讓人收拾,去請府醫,一邊又忙著給宋老夫人拍著後背順氣,“您可省著點兒身子,為這麼一個女人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她就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宋老夫人大口的喘著氣,一雙眼中滿都是怒氣,“一個通房,自己收拾了小包袱滾進來就是,哄的秉然還去用了小轎,穿正紅,院子還那樣收拾,這不就是一個狐狸精嗎!”

“從青樓裡麵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下賤坯子。”

秦媽媽跟著宋老夫人狠狠地啐著,隨即又哄著宋老夫人,“但好歹也是一個淸倌兒,加上侯爺不是跟您說了嗎,她以連公子的名頭在外麵造勢,也算的上是有點兒手段的。”

“她手段海了去。”

宋老夫人冷笑,“秉然如今被她迷的七葷八素,我在這兒哄著暮卿,他是半點不顧這些!”

秦媽媽聽的也有些唏噓。

順了順氣,宋老太太看向秦媽媽,“暮卿那邊可有訊息?”

“夫人早上等了一炷香,冇等到就回去了,一直冇出來。”

聽著這話,宋老夫人心裡更煩躁了,“看好了,若是寫信什麼的,你緊著來告訴我。”

得了應聲,她又冷笑著道:“明日一早你去凝暉院,我看看她到底懂不懂規矩!”

等到安排妥當,宋老夫人隻覺得心下一陣的後悔。

這個連夏兒當真是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守規矩,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迎回來。

就算宋老夫人再怎麼懊惱,都已經木已成舟了。

雲暮卿頭一天晚上就得了信兒,讓來鬆鶴堂等著連夏兒見禮。

她不覺得意外,看樣子是宋老夫人想要給她表明態度,同時給連夏兒立立威,這都是她算透了的。

隻是連夏兒大抵不會這樣乖順。

上一世連夏兒跟宋秉然纔回來的時候她還隻是處境艱難些,連夏兒跟宋老夫人之間矛盾一直都冇有少過。

連夏兒自恃有才名,又有自己獨特的一套理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就對宋老夫人低頭?

是以第二日幾人等的太陽都出來了,宋老太太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的時候,連夏兒和宋秉然這才姍姍來遲。

“我還以為不會過來了呢。”

宋老夫人冷笑一聲,手上的茶盞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一個通房如今也敢拿喬,秉然,你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祖母!”

宋秉然從小就是由宋老夫人一手帶大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自然是難以言語。

見宋老夫人動怒,宋秉然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先斬後奏過分了,很是知趣道:“祖母,這些都是孫兒的主意,還請您不要遷怒夏兒。”

一襲芙蓉色廣袖長裙外麵罩著一層鏤金輕紗的女子容色清冷,淩雲髻上點綴著些許大小不一的粉色珍珠,白玉雕成的玉蘭花栩栩若生,下麵墜著一條長長的琉璃流蘇。

一眼望去,的確是個讓人難以挪開目光的清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