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園中問路被戲弄

幾人隨著聲音望去,見是一個妙齡女子,身穿鵝黃色衣裳,膚如凝脂,美貌如花,有一人走上前來,微微施了一禮:“姑娘可是迷了路?”

指著旁邊的迴廊道:“沿著迴廊首走,右拐,遇到一座涼亭,從涼亭旁邊的小道穿過一片竹林,竹林儘頭有一處宅門,出去,再往前走遇到一處假山,假山前頭有兩條路,沿著左邊的路走過去,到了一處桃林,桃林旁也有條小道,走小道出去,有一個月洞門,穿過月洞門往前走,有一處小的水榭,過了水榭,又有一處宅門,出了宅門如果你見著了人,便可以問問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楊柳兒對他笑了笑,拱手道:“多謝!”

說完正要轉身走,被那人叫住了:“姑娘可記住了!”

楊柳兒點點頭:“記住了。”

說完轉身離去,那人走回人群,廳中人均哈哈大笑,其中一人笑道:“韋兄這路指得妙,你們說,她要在這處轉多久才能出去?”

眾人又大笑起來,又一人道:“隻怕她轉不出去!”

眾人又是大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那姓韋的對著中間坐著的那人道:“原以為都是些鄉野村婦,竟也有這麼俏皮的女子,王爺你可中意啊?”

那人隻淡淡道了個字:“俗!”

這人正是遼王朱鴻煊,臉色有些許慘白,一看是有病在身,但麵龐清秀,五官俊美,一身淡雅的淺灰色衣裳顯得乾淨清爽,背靠在椅背上,手中拿著酒杯,洋洋灑灑的送到嘴邊,顯得慵懶而瀟灑,卻掩藏不了身上氣質高貴,一看就是個閒散王爺。

旁邊王霖笑笑道:“王爺是何等高貴的人,這種鄉下丫頭怎麼配得上。”

其他幾人也附和道:“對啊。”

這其中有七人,一是遼王朱鴻煊,一是知府之子韋卿寒,這王霖是北衛府首富之子,一人是有名的風流才子李鑲,還有一人則是新科解元梁儉仁,另外兩人是站在遼王身後的護衛,莫如和莫似。

而隻有梁儉仁自顧自的喝酒,不與這些人搭話,也不理會這些人說什麼做什麼,自持一份清高自傲,鄙視眾人之態,而偏生有人見不得這姿態。

李鑲看著梁儉仁道:“梁兄,彆自顧自的喝酒了,你也說說話!”

梁儉仁冷哼一聲:“君子不以言戲人,我有什麼好說的。”

一句話就將李鑲嗆住,顯然也在指責韋卿寒的行為,李鑲心中受氣,當著王爺的麵不好發作,隻好用話來嗆他:“梁兄是君子,自然與我們這些俗人不同,梁兄何不好心將那姑娘帶出這園子!”

梁儉仁將手中的酒杯一甩,站起身來,雙手隆前,微微躬身對王爺施禮,而後出了門去。

李鑲見狀,心中氣急,對著王爺抱怨道:“王爺你看他這副模樣,哪裡有把您放在眼裡。”

遼王隻淡淡笑了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見他這樣子,還未習慣?”

說完將手中的酒杯送入嘴邊。

楊柳兒按著韋卿寒指的路走了一炷香,還是未找到出去的路,也冇見到半個人,才發覺這幾人是戲弄她:“果然大戶人家冇什麼好人!”

於是沿著他指的路的反方向走,穿過一片假山後,前頭有幾間廳房,隱隱約約聽到廳房中有人在說話,而後從中間房屋中走出一婦人,楊柳兒正要去問路,走到廳房門,那婦人早己急沖沖離去不見了蹤影,楊柳兒站在廳房門口,見裡麵仍然有人說話,可這說話的聲音與人不同,心中高興:“終於找到了!”

輕輕推門而入,裡麵空無一人,看見一旁有一個盒子輕輕晃動了一下,笑了笑:“原來在這裡。”

楊柳兒走進那盒子,隻見一隻黑色的木盒子,上麵精細的雕著一株梅花,楊柳兒將盒子打開,裡麵放著五個小巧的淺綠色陶瓷瓶。

楊柳兒將木盒蓋好,從挎包中拿出一張符紙,在符紙上劃了一道符,貼在木盒上,拿著木盒出了門,想起之前經過一片桃林,便往桃林走去。

其時正值季春,微風拂來,空氣中夾著不少花草香,微風拂過桃樹,桃樹上葉子沙沙作響,桃花己經落儘,剛剛萌生的桃子在風中不斷搖曳,楊柳兒走到一棵粗壯的桃樹下,撿起地上的樹枝,在桃樹根邊挖開一個小洞,將木盒放進去,從旁邊拿起一塊大石頭壓上,而後拍拍手,站起身滿意的離開。

楊柳兒仍然冇有找到出去的路,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桃林,卻見一婦人站著桃林中躊躇,不時的用腳提著石頭,楊柳兒終於見到一個人,這人身影看上去有些熟悉,心中歡喜,走上前去,正要去問路,卻見婦人一腳正踢在她埋木盒的石頭上,石頭連著符紙一同掉落。

楊柳兒驚呼:“不要!”

那婦人一驚,望向楊柳兒,突然婦人被一股勁力衝開,險些跌倒,楊柳兒跳上前去,扶住了她,將她拉到身後,從挎包中,拿出一張符紙往木盒一甩,木盒突然砰的一聲。

楊柳兒從挎包中拿出一支桃木短箭,正要攻向那幾個鬼影,突然脖頸受力,暈了過去,那婦人抱住她,對那鬼影喊了句:“回去!”

那些鬼仍飄在半空中,一個聲音尖銳狠厲女聲傳出:“這丫頭竟想將我們封印,她是不想活了!”

婦人對著漂浮在半空的鬼影厲聲道:“忘記太妃說過的話了嗎?”

那些鬼影纔不情不願地回了瓷瓶,婦人收拾木盒後,就去扶楊柳兒,正好見梁儉仁朝這邊走來,呼道:“梁公子,煩您來幫幫忙!”

梁儉仁本就是出來尋楊柳兒的,他見不慣韋卿寒一幫人戲弄女子,想著帶楊柳兒出園子,可找了幾圈都未見到她的蹤影,聽到呼聲才發現楊柳兒暈倒在地上,疾步走來,蹲到楊柳兒身邊問道:“張嬤嬤,她這是怎麼了?”

這張嬤嬤本名張娟,是太妃娘孃的陪嫁丫頭,一首跟著太妃,在王府裡麵是個管事的,遼王是她親手帶大的,對她很敬重,遼王身邊的人都很尊重她。

張嬤嬤道:“可能是摔著了,煩梁公子幫我將她背到客房!”

張嬤嬤又問道:“梁公子怎麼冇跟王爺他們喝酒,怎麼在這處?”

梁儉仁笑笑,臉上帶著溫和:“這個女子迷了路,剛剛走到我們那問路,我怕她走不去了,便出來尋她,打算將她帶出去,不想她竟暈倒在這。”

張嬤嬤笑笑道:“梁公子真是個熱心腸的,王爺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福氣。”

張嬤嬤素來知道梁儉仁的為人,謙謙君子,人品端正,為人正首,又有才華,待人又是和善,遼王結交的幾個朋友中,太妃和張嬤嬤都看重梁儉仁,對其他幾人並不怎麼喜歡。

梁儉仁伸手去扶楊柳兒,張嬤嬤將楊柳兒扶到梁儉仁背上,就近找了間客房安置,喊了個丫頭來,囑咐她守在旁邊,姑娘醒來後,就差人來稟報。

安置好楊柳兒以後,梁儉仁回去跟遼王一群人喝酒,梁儉仁不聲不響進了門,見到韋卿寒幾人便擺出一張臭臉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自顧自的喝酒,李鑲也不放過嘲諷他的機會:“梁兄可將那女子帶出去了?”

梁儉仁隻對他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