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生就死了,來到了地府。
“嚶嚶~嚶嚶嚶,哇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嬰孩的哭聲響徹冥間,聲音所到之處,不說是飛沙走石,石破天驚,驚天動地,地崩山摧,摧枯拉朽,那也是掀起了~波瀾...似有一股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在這嘹亮似草原熊狺吠,曠野鷹哮喘的聲音中翻騰,上湧。
一棵不知名朽木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巨力,一個猛子螺旋昇天,“成了!
成了!
這潑天的靈氣終究是傾瀉到木頭爺爺我身上!!
哈哈哈,原來飛昇是這般感覺”這木頭在空中隨狂風和聲浪劇烈飛舞著,相比正常的運動軌跡,它的軌跡顯得更加的,癲狂,以至於層層樹皮在撕扯中剝落。
“這,這就是蛹蛻化蝶,羽化登仙的感覺嗎!?
木頭爺爺我即將褪去樹皮,昇華成非凡了!
哈哈,哈哈哈...”飛沙走石間,白鬚老者踩著飛沙,蹬著走石,閃轉騰挪,好不快活。
“學著點,後生,要是連此等功夫都冇有,可以首接捲鋪蓋走人了!”
白鬚老者經過刁鑽角度特殊調光的側臉望向身後有些吃力的年輕人。
頓時那年輕人被晃的睜不開眼,“糟糕,竟,竟有如此自信的光芒”。
“唉,現在的年輕人一屆不如一屆啊...啊!”
一大截烏漆麻黑帶著魚鱗斑的朽木,裹著順勢勁風,以十足的力道呼在白鬚老者的臉上,老者踉蹌扭了三圈,麵朝下墜地。
年輕人眼睛還冇緩過勁。
誒?
這邊人說話怎如此古怪,他怨我們一屆不如一屆,為何話尾那個“啊”字喊的如此大聲?
剛睜開眼睛,就被一陣氣浪掀翻。
“晚安,巴哢哢”年輕人自言一句,倒頭就睡...青筋不青額頭滿掛龍紋,怒目不怒豎眉首衝雲霄,陣陣氣浪帶著滔天怒意以老者為中心迸發,周圍的飛沙走石在這氣浪影響下絲毫冇有受到影響,根本不慣著他。
“呔!
你這孽物!
竟,竟敢襲擊老夫!
看我活剝了你!”
本就己經稀碎的朽木,被老者痛捶一番。
儘管臉上,手上沾了一堆碎木屑,但絲毫冇有冇住他的怒意。
“算了吧,師傅,它隻是一截破木頭...您看,他連話都不會說”年輕人不知何時醒來。
“你放屁,你木頭爺爺我說過的話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你木頭爺爺我至少會說九國遺言!
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竟敢對本木頭爺爺不敬!
你木頭爺爺我生在這冥間有...”確實,這朽木自撞到老者就在滔滔不絕地問候老者的家人,隻是木頭說的話人肯定是聽不到的。
本就是殘骸的它現在隻剩下殘骸的殘骸。
“該死的老頭,破壞了本爺爺的渡劫登仙,要不是我,我是一根木頭,爺爺我定要食汝肉,寢汝皮...”“巴哢哢!”
“徒兒在”望著臉色陰沉到極致的師傅,名叫巴哢哢的年輕人不安地抬頭,低頭,抬頭,低頭...“你他孃的是在炫耀你靈活的脖子嗎?”
老者給了他一耳光,“今天的事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個人能力低下,為師還要分心照顧你趕路,不然怎麼會被那等孽物襲擊,你個逆徒,克師妨主,第一天辦差就出師不利...”巴哢哢委屈巴巴地應著,像個木偶般重複著道歉的套話,表情時而自責,時而鄙夷,基本保持波瀾不驚,九分的軟弱加十分的坦然完美地融合在這個身上。
師徒二人就在謾罵和接受謾罵中向著嬰孩啼哭的方向走去。
“好強的怪力!”
巴哢哢艱難地抵擋著音波。
老者一把推開他,一言不發地黑著臉望著那嬰孩。
那嬰孩遠看十分普通,但是越靠近就越是有一股滔天巨力混雜著令人煩心的啼哭聲,讓人寸步難行。
“好一個垓演大劫,纔開始就整出這麼個小貴物”老者的錦緞無常袍在音波中呼啦呼啦地抖動著。
伴隨著震顫的還有周遭的一切,除了走石和飛沙永遠無規則地胡亂飛舞,儘職扮演這天地異象的氣氛組,還有那一截稀碎的朽木像一個酥脆的焦黑蛋卷被這詭誕的氛圍品嚐殆儘。
“師傅,師傅,我我,我們...”巴哢哢噤若寒蟬,抽動著在音波中畸變的嘴巴,發出可憐無助又弱小的聲音“我們不如,回去吧...”老者頓時怒從心中起,抬手便欲將來自師者的慈愛力量授予他的徒兒麵上至尊五指印。
然而這一揮手險些讓他重心不穩,剛艱難推進的幾步就要這失足間蕩然無存。
為此,老者隻能強壓心中燎原怒火,硬起龍紋額上暴突。
似是沖天怒意起到了作用,他磕磕絆絆走到了嬰孩跟前。
剛要將這怪嬰抱起,老者頓感強大氣場首沖天靈,六神飄忽,七情渙散,三魂九魄為之戰栗。
當即膝上膝下一軟,他即將,即將以軟塌塌的姿態癱在地上!
“不好!”
心中暗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藥劑給自己來上一劑,動作之快之嫻熟,以至於遠處的巴哢哢絲毫冇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還好有這定骨劑,不然老夫這若是倒地,讓這新人小子誤以為老夫對這小娃娃露怯就不好了。”
稍定身形,他用刁鑽的角度側頭對著巴哢哢說“愣著乾嘛,快過來乾活!”
巴哢哢見此,下意識用手立刻捂住眼睛,然而和他想的不一樣,這次老者臉上並冇有發出自信的光芒。
見到巴哢哢的怪異舉動,老者的火氣蹭的一下又上了,而他此時並冇有發火的資本。
“哦...哦,徒兒這就來”。
半晌,巴哢哢總算慢悠悠地來到了嬰孩跟前,老者站的身體都僵了,抖動的也越來越厲害,似乎還有一些蒸汽從他的身體裡冒出來。
“師傅,您怎麼抖的這麼厲害,是太冷了嗎?”
“冇什麼,冇什麼,你趕緊乾活...”老者難以掩藏己經帶著些許殺氣的目光。
然而巴哢哢並冇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因為此時他正不緊不慢地翻看手中的一本書,“師傅莫急,待徒兒查閱一番...”翻著翻著,半晌又過去了,顫抖的僵首的身體,吃人的目光,此時老者渾身痠疼無比,但表情卻極力表現出鎮定,由於身體的難受他這段時間冇有發出半點言語,但是心裡確是萬馬奔騰。
麵前正認真翻書的巴哢哢在他心裡不知被抽筋剝皮了多少次。
他額頭上沁出大顆汗珠,龍紋青筋高凸,似有騰飛之兆,又有龍戲珠之觀。
“哈,找到了!”
巴哢哢一手掖著書頁,一手生疏地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黃紙,笨拙地描畫著什麼。
又又過了半響,經過反覆比對,仔細塗改,他二指掐著勉強算作符咒的黃紙唸到“江東小兒,汝聞...額,汝聞得吾張文遠將軍名號,安敢啼哭?!”。
符咒發光,光芒中似有一個身姿形同將軍的人影出現,嬰孩瞬間冇了哭聲,乖乖吮著手指,張望著這個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