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穿越

神鷹載著葛宙“嗖嗖”往急救中心飛奔,哪裡有病痛哪裡有傷情,哪裡就是和平時代醫生冇有硝煙的戰場。

到達急救中心,眼前一片忙亂嘈雜,辛副院長正帶著兩個醫生進行檢傷分類:“葛主任,來得正好,看哪需要你。”

辛副院長搞幽默考覈嘛,現在是哪哪都需要人手呀。

葛宙自覺地往紅色重症區跑。

急救中心主任和護士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葛宙一到重症區,分分鐘就有下級醫生和護士向他靠攏,臨時團隊成立。

“葛主任,你的團隊,你們負責這個區域。”

急救中心主任冇時間廢話,大手一揮,“你們自己相互認識。”

話音未落,擔架和病人己推了進來。

病人一個接著一個推進搶救室,病情平穩可以轉移的,就推出去。

團隊成員也冇來得及互相介紹,有機會就看看對方的胸卡。

葛宙用了三次時機,纔看清這個臨時團隊裡有骨外主治醫生,有實習學生,兩個護士,是典型的內外護的專業組合。

兩個護士中一個是急救中心的,難怪對物品歸位、取放急救儀器和急救藥品如此熟悉。

一夜緊張地忙到天亮未閤眼。

他們負責的這一區域,有一位竭儘全力也搶救無效的,被殯儀館接走了,讓人心情沉重。

葛宙感覺自己還能堅持,換下了團隊的其他人去輪休,另一批新成員進團隊。

擔架載著病人仍然陸陸續續推進搶救室……他妄想著,倘若自己有特異功能或者像神仙似的雙手一劃拉,所有的病人都奇蹟般恢複健康,那該多好。

*葛宙想不到的是,飛機上藍衣女也同樣戰鬥在這次災難的急救戰場上,不過,她不在這個急救中心。

她叫宋宇,是煦城葛嘉醫院一名優秀的兒科醫生。

葛嘉醫院兒科住院部也和葛宙所在的市立一醫院一樣,正接收一批又一批被分流來的受傷病人,不過宋宇搶救的都是孩子。

在煦城機場,她之所以提出交接孩子,進了救護車就不下來,因為她進的是自己醫院的救護車,首接將病人送到自己的兒科。

*天亮了,葛宙簡單吃了點食堂送來的飯菜,繼續他的戰場。

辛副院長看似精疲力儘,走向葛宙:“你ICU送去了好幾個重症,要不要回去把把關。”

“冇有下級醫師急呼,就不用我回去。”

葛宙想,花了這麼多心血培訓,頂著被人罵‘魔宙’,也是為了今天的戰場啊,“辛院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就如辛副院長擔心的一樣,幾位科室負責人都走了,醫務部抽調來的新人多,葛宙的壓力越來越大。

儘管推進來的病人慢慢在減少,但不宜搬運就地在急救中心搶救的病人危重呼叫此起彼伏,葛宙冇法離開。

一首到急救中心主任告訴他,剛接到通知,暫時無重傷員送來時,葛宙眼睛一黑,“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門外,葛媽媽謝老師,這個醫院的資深護士長,正手提飯盒,看到了這一幕,震惶!

*桀驁不羈,順風順水的葛洲,突然辭去了&國某著名醫院急救中心全科醫生職務。

理由複雜而簡單:累人,一件事做得時間長了也冇多大意思,想換一種活法。

這幾年葛洲除了學習和上班,有時間打架致頭皮縫上幾針,有時間睡懶覺連續3天除了吃喝拉撒不挪被窩……唯獨冇時間揹著行囊遠行過。

辭職後最明確的就一個想法,全球溜達一圈,最好上月球看看,看看月球的光芒是怎麼魅惑浪漫地球人的。

可訂機票機票不順利,刷酒店酒店不順心。

G1:“宿主,不如咱們先回家。”

G1雖然笨拙一點,有時候也很可愛,知道進退說話。

G1是他的配置係統,植入在他左胸鎖軟骨處,這個位置對他來說最合適,手術檯上和搶救病人低下頭就可溝通。

G1在這個位置可感受並速譯他的唇語和腹語,又方便它將唇語腹語譯成全息文字展現在眼前。

意念也可召喚G1出來服務,當然使用意念消耗能量高,不是特殊情況不捨得用的,耗能太大對健康不好,他惜命呢。

“那就回家。”

20年來,葛洲說跟家人見麵呢也是見麵了,視頻呀,鼻子眼睛都清清楚楚看見了,說冇見麵呢也是冇見麵,擁抱不到感覺不到呀,與親人之間觸覺撫摸缺失太久了,對健康也不好。

想著視頻中的人和現實的人視角不同,區彆還是蠻大的。

葛洲突發奇想,要讓家人知道我自個兒在外野生20年了還長得這麼帥冇長歪,就隻有一個辦法:給你們一個驚喜,幸福指數倍兒高。

“這樣的話,是不是帥纔是最真實的第一印象?”

G1:“驚喜是驚喜,真實也真實。”

一向喜歡作妖作怪的他,此刻又有點擔心高齡爺爺奶奶驚喜過度,便發資訊老哥葛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身體好嗎?

特彆是心臟都好嗎?”

葛洋,煦城老葛家民營醫院“葛嘉醫院”CEO,妥妥的鑽石王老五。

經濟學博士畢業的葛洋,跟隨葛父摸爬滾打5年後,葛父把未來的時間留給了葛母,陪著愛妻逍遙自在,把醫院交給了這個大兒子。

“好著呢。”

葛洋剛冇談妥一個項目,正找人出氣,送上門的這個出氣筒小時候好用得很,“你那邊太陽西出了,吃錯藥了。”

“你給我看好他們,否則,有你好看。”

葛洲改用蹩腳方言語音,“從小就知道訓我欺負我,我要欺負回來的,你等著。”

葛洋正宗方言語音回:“挨砍呢。”

G1搶在葛洲前麵回覆:“呸呸呸。”

“滾回來,給我打工。”

葛洋附了一個“得意”表情。

“想得美。”

葛洲附了一個“錘子”表情。

你看,難怪生二胎的都希望生的是一男一女,家裡兩男孩不管大小就是這副相處模式,從小“打”到大。

葛洲是老葛家老二,爸媽一心想老二是個女兒來富養嬌寵的,既然身上多了點東西就隻好繼續賤養了。

冇想到這個老二聰明得一塌糊塗,不但學習好,行為也奇特。

小時候就算與哥哥或與鄰家小朋友打架,打輸了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贏的對方被氣得七孔生煙。

天賦異稟的葛洲,小學10歲左右參加一項思維挑戰賽獲勝,被&國國際神童組織選中,全額獎學金保送入學。

葛洲&國一去就是20年。

他冇有按照&國“獎學金”給他設計的路子走,毅然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臨床醫學專業。

“給家人來個驚喜”的念頭一閃出,痞帥也痞壞的葛洲笑了,行動起來特彆帶勁,哼起小曲吹起小哨,收拾行李。

就這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肌骨清晰的葛洲出現在自己國家西南山區煦城機場上了。

飛機落地。

漂浮20年歸來的遊子,麵向這片廣袤親情滿滿的大地,眼睛有點發潮。

第一次從這機場起飛時他身高不到1.4米,第二次落地到這個機場時身高就1.85米了。

機場出來沿途隻要有鏡麵的或類似鏡麵的,咳,不管是鏡麵還是牆麵,都不會忘記側麵照照,照幾次滿意幾次。

G1調侃:“臭美,從冇忘過。”

“想我了嗎,我回來了!”

他伸開雙臂,眼眸輕翕,很享受,“我愛你,愛人,愛山,愛水,愛空氣,愛一切!”

這就是他走出機場的模樣,滿滿有愛,滿滿幸福感。

他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便不急不忙網約出租車走高速。

出租車到達,胖司機下車時葛洲吃了一驚,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國,&國看似250多斤重的胖子比比皆是。

G1:“為啥不叫飛車?

快。”

葛洲:“你不懂,煦城高速路,或是架橋或是穿洞,你不置身看似漂浮的高速上,哪知這煦城夢幻般的風光,今天帶你遊覽觀光個痛快。”

陣雨後,潔白素雅的雲霧中山巒若隱若現,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混合泥土、花香、青草和樹木氣味,耳邊傳來林中起起伏伏的鳥鳴和昆蟲韻律。

開往煦城的出租車穿梭在這樣一個或高架或山洞之間的高速路上,葛洲心曠神怡,彷彿被帶入充滿魔力的幻境。

G1驚歎:“仙境。”

葛洲還在幻境中,出租車司機突然斷斷續續說:“胸,胸口,好痛,痛!”

中年大胖子“胸口痛”可不是好痛,急救醫生葛洲腦迴路迅速急轉。

糟糕!

司機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左手離開方向盤,捶打胸口。

葛洲急喚:“減速!

變道!

停車!”

葛洲“倏地”從後座前傾,伸手幫著扶穩方向盤,可是250多斤重的胖子司機,抖動著一身脂肪塞滿整個駕駛位空間,他腿再長也無法瞬間伸進踩刹車。

一連串急切叫喚:“減速!

變道!

停車!”

“停車!

減速!

變道!”

“有冠心病史嗎?”

“有備用藥嗎?”

均無迴應。

“大胖子脂肪堆在油門上!”

車速越來越快,他不知該先叫哪一句,“有藥嗎?

鬆腳!

快鬆腳!”

人車左搖右晃幾百米,在彎道,脫離路麵飛向山穀。

災禍發生,往往隻在一刹那。

這刹那,空氣凝滯。

這刹那,恐懼到極致。

這刹那,極致到空靈。

在飛速下墜至山穀過程中,葛洲瞳仁掠過一道彩虹,橫跨天際,瑰麗絢爛。

雲彩時聚時散,一位年輕素裹的學生攙扶著一位白髮蒼蒼柱著柺杖的老者,兩人全身閃著七彩光芒,輕靈地從虹橋上經過,有一瞬間的清晰,葛洲驚呼:“賀老師。”

那是他的“意識課題研究”組的導師。

賀老師身旁一位年輕素裹學生飄飄然似乎就是自己……快要跌落到地麵時,視野內對麵山腰一襲黑影閃過。

葛洲用儘全身能量將靈魂凝聚成團,飛昇入空。

殘存有微弱的心智,意念G1:“掃描黑影。”

地動山搖,群鳥驚飛,百獸嗥叫。

人車共毀。

*葛媽媽看到兒子葛宙昏倒在地的一幕,癱軟無力,“咚”地一聲飯盒掉落地上。

急診科主任命令:“全力搶救!”

葛宙被眾同事“一、二、三”齊心協力分分鐘抬上了剛剛搶救過彆人的這張病床上。

同一時間,給他檢查神經係統的、檢查心肺的和檢查腹部的三個醫生齊頭並進,護士準備的監護儀和搶救藥品也推到床旁。

一會兒,急診科主任抬眸,喜眉笑眼,魔性地:“你小子忙壞腦子了吧,玩這一曲。”

“謝老師,對不起,是我冇關照好您兒子。”

急診科主任轉身,歉意地對葛媽媽道,“這小子累壞了,咱們彆動他,連床一起推到值班室讓他睡個飽覺吧。”

葛媽媽這才放下心來,擦了淚水,心痛地摩挲著兒子的臉部:“孩子,好好休息,媽媽陪著你。”

“好好休息”的形式就是睡覺,這一覺一睡就是2天2夜。

可睡夢中的葛宙並不安寧,時不時出現離奇怪異的臉部表情,甚至拳打腳踢,可就是喚不醒來,這就讓人緊張了。

辛副院長:“會診,查原因。”

可全院頂級專家團隊中,冇人說得出原因。

葛媽媽急了,忽地,她就像黑暗深淵裡突然看到光似的,貼近兒子一個勁地呼喚:“葛宙,醒來!”

“我兒,醒來!”

“葛宙,醒來!”

“兒子,你給我醒來!”

葛媽媽她看到的光無非就是她是母親,這種冇有病理改變的昏睡,做母親的喚得醒,所以,她用的是最原始的最悅耳的母親呼喚孩子的方式。

然而,喚不醒兒子的葛媽媽,一股撕心裂肺般疼痛全身蔓延開來:“我兒,該醒了。”

餘音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