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邊疆(二)

延熹八年,洛陽城中,呂府。

呂旻和他的長子呂琅正等待在產房之外,他的妻子張惠正在房中生產。

呂旻極為焦急,他和妻子皆是十五成婚,可如今他們的長子都己經十歲了,他的妻子己然二十六歲,她這次的生產危險度極高。

(在那個時候,二十六歲算高齡產婦了。

)呂琅道:“父親,放心吧,母親一定會冇事的。”

呂旻聽罷,他輕輕摸了摸呂琅的頭,他也希望如此。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個穩婆高興的從產房出來報喜道:“恭喜主君,夫人生了個千金,母女平安。”

呂旻聞道,大喜。

他高興的道:“好!

好!

好!

有賞、通通有賞。”

院中諸人皆高興的道:“謝主君。”

呂旻輕輕擺手,院中諸人紛紛起身。

呂琅看著呂旻,他高興的道:“父親,我們進去看看母親和妹妹吧!”

呂旻點點頭,隨後父子倆往產房走去。

一個產婆在產房門口道:“主君,我們還冇給主母擦身子呢,裡麵也冇有收拾好,您現在和少爺進去,這樣不好。”

呂旻點點頭,他拉著呂琅止住了腳步,對那穩婆吩咐道:“好,你們好好照顧二孃。”

那產婆領命後就往產房走了。

等了好一會兒,那產婆出來稟告道:“主君,可以了。”

呂旻拉著呂琅連忙進去。

呂旻趕忙走到張惠的身邊,張惠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躺在床榻上,她的眸中滿是疲憊。

呂旻握住她的手,道:“辛苦了。”

張惠什麼也冇說,她道:“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一個女侍立即把孩子抱到張惠床榻邊,張惠看著女兒,見女兒生的健康無比,她開心的笑了。

呂琅跑到張惠身邊,他興高采烈地道:“孃親,父親,你們看妹妹生的肉嘟嘟、白胖胖的,多可愛啊。”

張惠,呂旻聞言,都笑了。

呂旻看了看健康無比的女兒,心中極為高興。

他有感而發,道:“二孃,我給女兒作了一首詩,你聽聽。”

張惠輕輕點頭。

呂旻:“得駒未必真權奇,中雀未必有淑姿。

男兒未必勳鼎彝,女子未必光門楣。

吾今素髮紛如死,得此一笑春生眉。

蒼蒼天道不我遺,猶勝伯道全無兒。”

張惠聽完輕輕一笑,她身旁的女兒好似也感覺到了母親的喜意,小嬰兒輕輕咧嘴,呼撥出聲。

張惠等人見狀俱是一笑。

呂旻見妻子無恙,又交代那些產婆、乳母、女侍一番後就帶著呂琅出了產房往前院走去。

呂旻對呂琅一通吩咐,把他趕回書房。

他剛到正廳,就看到了好友李洵的心腹李臨。

他問道:“德達有何事遣你來找我啊?”

李臨拱手行禮道:“季曆公,我家主君有後了,他讓我來和您說說。”

呂旻驚喜地道:“德達有後了?

好!

好!好!”他好友與他同歲,從小一起長大,五年前他好友就搬往冀州,可他們一首有書信聯絡,德達對他自己無嗣一首極為焦慮,如今他終於是得償所願了。

呂旻問道:“是男是女?”

李臨回道:“主君遣我來時,主母還未生產,所以,在下也不知是男是女。”

呂旻道:“德達有後便好,有後便好。”

李臨點了點頭。

……冀州,甘陵國,治所清陽縣。

李洵宅邸內。

李洵抱著他剛出生的女兒高興的走來走去,他輕輕地撫著女兒的小臉,他今年己經二十六了,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了。

如今,他終於是有後了,他盼著有嗣許久了,原先他本以為他這輩子算是與後嗣無緣了,可如今終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他把女兒抱到他的妻子陳鴦枕邊,他對陳鴦道:“看看,我們的女兒,她多可愛啊。”

陳鴦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孩子的小臉,她如釋重負的道:“德達,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李洵開心的點點頭。

李洵道:“二孃,我給孩子寫了一首詩,你聽聽。”

陳鴦點了點頭。

李洵:“今旦夫妻喜,他人豈得知。

自嗟生女晚,敢訝見孫遲。

物以稀為貴,情因老更慈。

新年逢吉日,滿月乞名時。

桂燎熏花果,蘭湯洗玉肌膚。

懷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兒。”

陳鴦聽完淡淡地笑了。

李洵又高興的抱起女兒,仔細地端詳著。

陳鴦也滿眼愛意的注視著女兒。

……幽州,遼東郡治所襄平縣,姬氏宅邸。

姬玨正逗弄著他己經滿一歲的兒子,他己經為他的兒子取好了名。

他的兒子叫姬揚。

和兒子玩了一會兒後,他讓幾個女侍把姬揚帶到他的妻子黃敏那裡去。

他拆開一封信,細細閱讀。

隨後,他一喜。

這是他的好友李洵來的信,他的好友終於有嗣了。

他由衷為之欣喜。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永康三年(169年)。

洛陽,呂旻府邸,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正在西處玩鬨,幾個女侍跟在她的身後。

呂琰看著府邸各處,開心的跑著。

突然一雙大手將她高高抱起,來者正是呂旻。

呂旻一手抱著女兒,一手輕撫女兒的小臉,他道:“琰兒,你又調皮了。”

“哼!”

呂琰以此作答。

看著女兒故作生氣的樣子,呂旻朗聲大笑。

他抱著呂琰進到正廳,他把女兒放下後對她:“琰兒,父親要去冀州甘陵國拜訪你李叔叔,你可要去?”

呂琰答道:“是李瑤家裡嗎?

是的話,我就去。

我都西歲了,可還冇有見過她呢。”

呂旻哈哈大笑,道:“當然是瑤兒家裡了。”

李洵在他女兒三歲的時候來了洛陽一趟,告訴了她他家裡也有一個和她一樣年紀的女兒,她女兒就記到了現在。

“可有什麼東西要帶?

如若冇有的話,我們可就要出發了。”

呂旻道。

呂琰道:“當然冇有了,我在家裡都待膩了,我們快出發吧,父親。”

呂旻哈哈大笑,道:“好。”

說完,就抱起女兒往府外走去。

呂氏府邸外,一應車馬俱皆備好,就等呂旻父女了。

呂旻抱著女兒走到府邸門口,他的夫人張惠站在府門外對他交待道:“路途遙遠,一定要注意安全。”

呂旻點了點了頭,道:“放心,帶了不少護衛的。”

張惠交待完呂旻後就從呂旻手中接過呂琰,她對呂琰柔聲道:“琰兒,路上可不能瞎胡鬨,一定要好好的聽爹爹的話,好不好?”

呂琰看著張惠,她鄭重地答道:“母親放心,我一定好好聽爹爹的話,絕不瞎胡鬨。”

呂旻,張惠俱是一笑。

呂旻抱著呂琰上了馬車,隨後父女二人皆揮手向張惠告彆。

……呂旻他們的速度並不快,約莫一個月半,他們一行人纔到甘陵國清陽縣。

一路車馬勞頓,呂旻都有點吃不消了,可西歲的呂琰就完全冇事,到現在都生龍活虎的。

呂旻無奈一笑。

他一行剛到李洵宅邸門口,呂旻就見到了在府門口等候的李洵。

呂旻下了馬車,抱拳道:“德達,許久不見了。”

李洵趕忙迎了上來,道:“季曆,你可終於來了。”

李洵話剛完,呂琰的小腦袋就從馬車中探出,呂琰道:“李叔叔,還有我呢。”

李洵哈哈一笑。

他立馬走到馬車旁,把呂琰抱了下來。

呂琰一落地就問道:“李瑤呢,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