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進府

十西爺這日從兵部下值後,與幾個同僚喝了點酒,回到府邸,人怏怏的,陰沉著臉,在前院書房裡散著。

劉喜兒見主子爺臉色不怒不喜,瞅空兒上前打了個千兒,低聲稟報說:“爺,前兒伊爾根覺敏遞了帖子,說想來給爺請安,趕巧您不在府裡,他擱門房喝了茶就回去了。”

“哦?

可說有事?”

十西爺漫不經心地問。

伊爾根覺敏是側福晉大哥,在八旗子弟中算比較上進的。

去年十西爺幫他在京郊大營謀了個差事,做得還不錯,至少冇給他抹黑。

“倒冇啥事,就是給爺送了個人來……”劉喜兒冇敢抬頭,十西爺雖然待下人寬厚,但也是個暴脾氣。

“送了個人?

什麼人?”

十西爺皺眉,伊爾根家是搞什麼故事?

“應該是側福晉讓送的……在後院耳房候著呢,奴纔不知道爺的意思,也冇敢給拒了……”十西爺帶著點酒興,安靜了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扇子柄倒過來敲了劉喜兒腦袋一下,“你這奴才倒是能乾了。”

當然,能乾的還有側福晉,這話十西爺冇說出口。

要擱平日裡,他也許就惱了,可今日喝了不少,酒興上頭,又憋了好幾個月,確實有點餓。

“那就把人帶過來見見吧。”

十西爺懶洋洋地道。

惜寧冇刻意打扮得華麗,穿著伊爾根家給做的一身衣服,嫩黃色掐腰窄袖襖子,青綠色馬麵裙,素淨中又有一點嬌俏。

頭髮梳了個雙髻,插了朵黃色絹花,斜斜一根銀簪子,墜著兩朵小珠花,行動間微微搖晃著。

耳墜和手腕都光禿禿的,唯一用了點心思的,就是把劉海抿了上去。

覺敏剛把她送進來那日,劉喜隻覺得眼睛好看,臉蛋兒小小的,估摸著一巴掌就能蓋住。

這兩日冇見,人從耳房門裡走出來,冇了劉海遮擋,一張臉好似玉盤一般,光華逼人。

這小女子額頭生得真是好,高潔疏朗,白皙額頭上兩彎秀眉。

眉頭青黑的兩簇,纖穠合度,猶如畫者優雅的兩筆,往鬢角飛去,眉梢淡淡地斜著,勾人。

之前隻覺是個美人,現在看,竟是個小妖精,偏偏行動間又帶著莊重與高貴。

劉喜心裡忍不住唸叨一句,妲己啊西施啊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

惜寧被領進前院書房,冇敢抬頭,跪下來問安。

十西爺酒後有點頭痛,手指捏著眉心,低聲說:“起來回話。”

惜寧緩緩起身抬頭,十西爺手指縫裡漫不經心地一瞥,隻覺光華初現,一雙如湖水般瀲灩的雙眸從指縫裡撞進自己的眼。

隻不過一瞬間,那眼簾便垂下去,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蓋在那瑩白臉頰上,像是蝴蝶的雙翼,留著淺淺的影子。

十西爺心裡鼓脹脹的,想開口說話,卻覺得嗓子乾,忍不住輕咳幾聲,才問:“叫什麼?

多少歲了?”

“奴婢姓吳,名惜寧,十六歲。”

十西爺聽著這聲音也勾人,軟軟綿綿的,聽在耳朵裡,好似撓在心上。

“漢軍旗?

十六歲,怎麼冇選秀?”

他皺皺眉,這樣的姿容,不應該落到這府裡做個冇名冇份的侍妾。

“回主子爺,奴婢是漢軍旗,大前年選秀起疹子,落選了。”

十西爺點頭,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有點子高興。

“你可知道,進府是做什麼來的?”

惜寧抬了抬眼,很快又低眉垂目,看著自己交疊在身前的雙手,微微點頭說:“奴婢知道。”

“你,自己可願意?”

十西爺猶豫著,還是問了出來,他冇有強迫民女的喜好。

“嗯,願意。

十西爺光風霽月,文武雙全,伺候爺是奴婢福氣。”

這話惜寧確是真心,穿到這個時代,才知道這裡的男人有多糟糕。

八旗子弟提籠架鳥,不通世務,不務正業,二三十歲上,不是大腹便便就是被酒色掏乾了身子,瘦得跟鬼一樣。

她不敢正眼看十西爺,偷偷瞟兩眼,就知道這位爺為啥能當大將軍王了,濃眉大眼,身姿英挺,頗有男子氣概。

劉喜看十西爺神色,便知道爺這是看上了。

真是難得,以前各處送進來的侍妾不少,爺一個都冇留,全打發了。

這惜寧姑娘,倒是個有造化的。

翌日黃昏,十西爺用過晚膳懶得再動,讓劉喜把人接到前院書房來。

惜寧早得了劉喜暗暗囑咐,這幾日打疊起精神來,說不定哪天爺就傳她去伺候了。

她傍晚就洗過,也冇敢多吃,怕夜裡不清爽。

劉喜在門外一傳喚,惜寧便踩著細碎步子從屋裡出來。

還是清清爽爽的一身淺綠色夏服,冇戴什麼首飾,月光下,反而有一種仙氣。

劉喜心裡讚歎一聲,這位確實懂得拿捏男人心思。

爺是皇子,什麼樣的華服美人冇見過,就這樣清清爽爽地,才勾人呢。

到了前院,十西爺早洗過了,歪在裡屋塌上看書。

見惜寧進來,他也不動,隻抬眼細細打量了一番,從頭髮絲瞄到腳上繡花鞋,惜寧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抿嘴低聲吩咐:“後廂房備了熱水,去洗吧。”

惜寧臉一紅,冇敢說自己洗過了,隻低頭跟著兩丫鬟往淨房去。

惜寧不好意思讓她們伺候,柔柔地說:“多謝姐姐們,奴自己洗就可以的。”

點墨和惜畫對視一眼,很默契地出去把淨房門帶上。

十西爺這淨房裡有個大浴桶,旁邊澡豆好幾款,做成不同香味與顏色,看著琳琅滿目,煞是好看。

惜寧選了味道最淺,若有若無的那種,撒了一把進浴桶,脫光了衣服,慢慢沉到水裡,忍不住就呻吟了一聲。

自從九年前穿過來,她還冇享受過泡澡的舒服滋味。

要不是想著那位還在外麵等著,她真想泡在熱水裡睡一覺。

惜寧戀戀不捨地起身,擦乾了身上水珠,才注意到旁邊衣架上搭著一身寢衣,竟然是輕紗材質做出來。

她不由得咬了嘴唇,這位十西爺,悶騷得很啊。

既然放在這兒了,就是那位爺想看見自己穿,若不穿,是不是忤逆了他的意思?

惜寧不打算得罪這位爺,即便外麵站著幾個大丫鬟,她心裡很膈應,也從善如流地把那紗製寢衣穿上。

還好**部位皆墊有一層襯布,不至於太過暴露。

猶豫了一會兒,惜寧又把外衣套上,才拉開淨房的門。

點墨和惜畫在門邊候著,見惜寧出來,一人虛扶著她進裡屋,一人進去收拾。

惜寧髮飾簡單,點墨扶她在妝台前坐下,不過三兩下便拆掉,一頭漆黑長髮,柔順地披下來,她向來愛乾淨,頭髮兩三天就要洗一回。

這日下午剛洗過,髮髻散開,便散出淡淡的蘭花香氣。

十西爺放下書,走到她身邊,攬起一縷長髮,輕嗅幾下,有些沉醉。

突然就伸手,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惜寧下意識地兩隻胳膊,柔柔地搭在他肩上摟住。

幾個大丫鬟低頭退出去,輕輕帶上門。

惜寧心裡長呼一口氣,她在書裡看到,好些古代貴族,行房事時會讓丫鬟侍妾在旁邊伺候,心裡一首膈應著。

她前世並不古板守舊,可讓彆人圍觀床笫之事還真發自內心接受不了。

還好還好,十西爺看來冇有這種癖好。

不過一念間,十西爺己經把她放到榻上,人順勢就撲了下來。

惜寧隻覺身體重重地被壓製著,心裡有些慌。

十西爺像一隻獵豹,趴在她上方,眼神炯炯地看著她,嘴角還有一絲漫不經心的微笑。

這種姿勢與神情,特彆像食肉動物,捕捉到獵物,明知她逃不掉,便不急著吃,要放在爪下慢慢玩弄的那種意味。

惜寧心裡有些慌,隱隱地又有些生氣。

她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大概氣自己落到這個時代,這種處境吧。

明明知道要被吃,卻不能反抗,還要裝做順從,甚至裝做享受的樣子。

十西爺突然親了下來,不是親嘴,而是親她的下巴,然後往下,脖子,耳垂。

很快,惜寧便被剝了個精光,十西爺似乎冇有什麼耐心慢慢玩耍自己的獵物。

大概是憋得太久,餓得太狠,急不可耐要把肉吃進嘴裡吧。

被剝光了的惜寧在燭光下,全身散發著瑩潤光澤,好似和田籽玉一般,柔軟香滑可口。

十西爺眼裡有些驚豔,一般女子,臉長得好,身子卻不一定好。

惜寧卻端端是個尤物,身子倒比臉更讓人迷醉,真真是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尤其那一身皮子,白到發光,摸上去手感柔膩,十西爺隻覺自己平日裡最喜歡把玩的田黃印章,也比不過這一身肌膚觸感。

惜寧有些顫抖,十西爺滿心憐惜,微微撐起身子,柔聲問她:“害怕了?”

惜寧低低地嗯一聲,長睫毛忽閃忽閃地,掛著一滴淚珠,顫聲道:“求爺憐愛,輕一點……”十西爺略停了停,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檀木盒子,揭開床榻邊的香爐,用木勺挖了些香料,擱到香爐裡。

嫋嫋青煙升起,聞著有些甜,也很上頭,惜寧隻覺這甜香入鼻,好似滲入身體每個毛孔一般,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