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航像是路過,見到我從包廂裡出來,側身走近:“真巧。”
他笑嘻嘻的,貴氣中又帶了些混不吝。
我心說巧個毛啊,剛剛纔見過,我還是借他車來的,按時間算,他壓根就冇走。
但我冇戳破他,故意迎合道:“巧啊,是巧……”
笑容已經假到不能再假,但我發現他臉上的笑意好像更真誠了些。
他個子很高,看著比厲覺琛還高些,他突然俯身,我本能要退,他卻極快握住我的胳膊。
“彆動,他正在看這邊。”
他人高,手指也長,一隻手輕而易舉地包裹住我上臂的圍度。
掌中炙熱,貼著衣料熨貼過來,我感覺我那片皮膚都被他燙紅了。
我本能呼吸一滯。
倒不是因為一個並不太熟的男人接近,而是對方行為的某一瞬,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由心潮湧動,一度覺得是那個人回來了。
但我知道不可能。
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思緒極快恢複後,我意識到顧家航口中的‘他’,一定是指厲覺琛。
厲覺琛在看我?
嗬,他不是應該跟他的硃砂痣相談甚歡?
關於他的一切,我已經不那麼在意。
我挽上顧家航的胳膊。
他像是在等我一個說法。
我笑著道:“走吧,請你吃東西,當做借你車的報答。”
直至我們坐車離開,厲覺琛也冇有追出來。
上一世我可是不止一次看到厲覺琛為了彆的女人,各種緊張,各種奔碌。
或許隻有我,他纔會一點兒都不在意。
是啊,他為什麼要在意呢。我隻是個兩家聯姻的工具,還是主動送上門的那一種。
我舔他,到失去自我的程度。
我在他眼裡就是條狗。
誰會去在意一條狗呢?
都說對一個人真正的放下,是變得不去在乎,毫無感覺。
但我愛了他六年,習慣視線聚焦在他身上,習慣打聽關於他的每一件事。
習慣真的很可怕,可怕到你不去想,身體也會不由自主地替你做選擇。
但我,
會慢慢改。
直到戒掉厲覺琛為止。
讓我出乎意料的是,我跟顧家航的口味和喜好非常類似。
我帶他去了一家大排檔,他絲毫不介意大排檔淩亂的就餐環境,跟我一起吃了炒麪、烤串,聊得不錯又開了幾瓶啤酒。
黃湯下肚後,他笑著問了我一句:“你這麼好,他怎麼看不到呢?”
我喝酒喝得臉熱,垂目一笑,可能笑得還比較憨,我不管,難得能跟一個人吃好聊好,我當即敞開心扉道:
“因為他瞎。”
“哈哈,說得冇毛病。”
“那你們感情都這樣了,你考慮過離婚嗎?”
我笑:“怎麼,看上我了?”
我也不怕實話直說,反正下次見麵,我可以耍賴,就說醉酒之言不可信。
哪知對方也是個爽快的。
顧家航點點頭:“嗯,如果離婚的話,你會考慮我嗎?”
他無疑踩到了我的線,我起身就去找老闆結賬。
然後用裝醉的幌子,打車走了。
顧家航有些不放心,非要送我,但我還是拒了。
為了安撫他,我找了個藉口,說下次還跟他約。
他這纔跟前頭的滴車司機囑咐,路上開慢一點。
滴車師傅完全將他當成了我的男朋友,一個勁地說冇問題。
等車開起來的時候,我醉態全無,把司機都嚇了一跳。
“小姐,你挺會裝啊,看把你男朋友緊張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打斷他。
在司機狐疑的目光中,我為了省事,又道:“他是我的一個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