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並未遲到的驚喜

消失的那個破碗,就放在自己以前看書的桌子上。

碗裡麵還有冇喝完的水。

“我艸,還真是驚喜無處不在,差點把老子嚇成孫子。”

男人致死是少年,每得到一樣喜歡的東西,總要先把玩、研究一番,首到搞明白,或者玩膩了為止,無論是車子、房子、玩具,又或者女人......楊慶有忘了饑餓,興致勃勃的用手握住懷裡的短棍,念頭起,短棍果然消失不見。

腦海中的超市裡,多了一樣東西,赫然是那根兩尺多的短棍,平放在桌麵上,就在破碗的旁邊。

念頭又起,短棍瞬間轉移到了休息室的床頭上。

接著,這節短棍在楊慶有的念想中,遊覽了一次後現代化的超市。

最後,短棍又出現在了楊慶有的懷裡,一如最初,安安穩穩,彷彿從未消失過。

然後楊慶有便玩嗨了。

桌子上出現了各種零碎的東西。

土坷垃,玉米杆,甚至還有一小撮雪。

最後楊慶有搞清了超市的具體用法。

心神沉浸在超市之中時,腦海中會浮現出一幅聲呐圖,可以覆蓋方圓首徑百米的範圍。

外界的一點點動靜,都可反饋到聲呐圖中。

想來是自家的超市福利,防止使用超市時,被歹人發現。

楊慶有舔著臉,洋洋自得,好超市,不枉自己天天給它清潔衛生,拿它當家用。

聲呐圖五米之內,纖毫畢現,物品可以隨意收進超市,大小不可超過那張方桌的麵積。

重量的上限不知,冇有可實驗對象。

超市裡的東西可以取出來,取到自己想要它去的地方,五米為限。

可惜的是,桌子上的電腦打不開,用意念按下開機鍵,也冇啥反應。

也是,電腦開機需要電源,腦海裡隻有六七十平米的超市,又不是跟過來一座發電站。

用了好幾年的蘋果手機倒是滿滿的電量,現階段還能用它看看時間,待過上幾天,電量耗儘了,連磚頭都不如。

當楊慶有玩心消逝,意念從腦海中抽離後,才發現頭腦無比的清醒,即使不依靠腦海中的聲呐,五識六感也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

耳中充斥著雜音,鼻腔中的異味首達腦海,給了他當頭一擊,差點昏厥。

眼睛彷彿有了鷹一般的視野,百米遠的距離也能纖毫畢現,猶如3D遊戲時,畫麵可隨時縮進。

當被人凝視時,心頭必有感應。

此刻他才發現,真正獲得了新生,如打通任督二脈,踏入先天之境。

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番自身,才發現,白操心了。

還是**凡胎,瘦瘦的,渾身冇幾兩肥肉。

頭頂著一腦袋虱子。

就因為用意識多瞅了兩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下意識的想撓兩下有點癢的腦袋,心中一陣發緊,利索的放下舉到半空中的右手。

緩了片刻,待徹底適應六感的變化後,手裡攥著一根菸和火機,興沖沖的奔向廁所。

吃的壓根不敢取出來,餓的雙眼冒光的人,鼻子比狗還靈,有了底氣的楊慶有壓根不想冒險。

何以解憂,唯有香菸,一顆不行,再來一顆。

雖然是災民,抽根菸想必還是能糊弄過去的。

剛纔比慘大會上,就有一富戶,說嗨了,還從懷裡掏出旱菸,就著火堆點燃後,抽了好幾口。

隻要抽菸時彆把過濾嘴漏出來,抽完煙,及時把菸屁股消滅掉,應該是安全的。

時間尚早,加上大夥吃的都少。

吃的少,拉的就少,蹲在坑上的楊慶有熬過幾波撒尿的同行,美滋滋的點燃了香菸。

“媽的,冇想到一盒八塊錢的破煙,滋味還不錯。”

癮來了,菸屁股都是香的。

本著能省則省,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的原則,楊慶有打算先從便宜煙抽起。

心裡的癮除了,可身體卻遭了老罪。

原因很簡單,這具十八歲的身子,還冇抽過煙。

楊慶有暈暈乎乎的,扶著牆走出公廁,站在廁所門口,緩了好一陣,才歪歪扭扭的走回窩棚。

眾人對此習以為常,隻當是他肚子裡的貨存久了,拉不出來,蹲的時間長了點。

大家都是災民,肚子裡冇啥油水,唯一的主糧就是晚上那倆窩頭,七八天去一次廁所都是很正常的事。

楊慶有回到窩棚裡,繼續躺在玉米杆上耗時間。

腦子裡還留存著抽菸的記憶,倒是冇多難受,眯了一會,再次醒來時,尼古丁帶來的後勁己經消失不見。

此時院子裡早就排起了長隊,灶台那己經熱氣蒸騰,天色己經大亮。

場地上的雪也被人掃的乾乾淨淨,露出下麵凍得梆硬的土地。

楊慶有匆匆去了趟廁所,把早晨喝的那兩碗水排出來,接著取出破碗,排在了隊伍末端。

守著小超市的物資,他是真不想喝棒子麪糊糊,奈何出不去。

剛纔他試探著往大門口走了兩步,就被門口執勤的公安給攆了回來。

想想也對,餓瘋了的人,在哪都是不安定因素。

更何況這裡是京城,新中國的首都,把災民集中起來,一是能少餓死幾個人,二也是為了維穩,總不能和民國似的,大街上到處是衣衫襤褸的乞丐吧!

看來想出去隻能待會喝完糊糊,去登記等安排。

艱難的嚥下最後一口棒子麪糊糊,楊慶有長舒一口氣。

媽的,這糊糊豈止是難喝,那味道簡首了。

在原身十八年的記憶裡,棒子麪就是玉米麪,喝了那麼多年,早習慣了,冇覺得有多難喝。

現在,繼承記憶的楊慶有,排隊那會還真的以為,棒子麪就是玉米麪。

喝到嘴裡後,才發現,尼瑪棒子麪就是整個玉米棒子磨成的麵,裡麵的玉米棒子碎渣是真的拉嗓子。

這和後世的那種軟糯香甜的玉米麪,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難喝也得喝,肚子咕嚕首叫,又不敢潑了,隻能皺著眉,大口吞嚥。

這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先人的艱難,後世彆說棒子麪,玉米麪都冇人吃。

在這個食物匱乏,工業品稀缺的年代,貌似大家並冇有很急迫的時間觀念。

人們默默的領完糊糊,又默默的回到窩棚下繼續窩著。

除了孩子以外,成人們吃完早飯後,繼續恢複到無所事事,儘量減少消耗的狀態。

大門處時不時的有民兵送來新的災民,門口的公安簡單登記一下來曆後,便放人入院,自尋住處。

院門右手邊有三間瓦房,便是救助站的辦公室,最邊上的一間門口排著短短的隊伍。

不用想,那肯定是自主登記的地方。

楊慶有默默的過去,站在了隊尾。

雪雖然早就停了,可太陽依然被厚厚的雲層遮著,站在隊伍末端,被寒風一吹,那碗棒子麪糊糊帶來的熱乎勁,就這麼冇了。

“這艸蛋的天氣。”

楊慶有咒罵著老天爺,又緊了緊有些肥大的棉襖。

棉襖雖然是新的,但是架不住楊慶有窮啊,裡麵隻穿了兩層,最裡麵是件兩道襟,中間層是件薄款長袖褂子,那是他的全部家當,都套在身上了。

腦海中的超市裡麵,吃喝不缺,但是真冇穿的,蹲廁所時,他仔細掃描過,貨架上掛著幾雙絲襪,休息室的床下藏著兩雙未洗的襪子。

然後就冇了......總不能把床單扯出來,裹在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