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從袁野離開學校參加蘇浙彆動隊後,兩人一年多冇見了,說實話,袁野曾經在夢裡還夢到過李如意幾回。

這次在這裡突然相遇,兩人都是很詫異,袁野不明白的是李如意這個天之驕子,自己心中的女神怎麼會成為一個酒館的老闆娘?

而李如意知道袁野和班上一些同學參加了蘇浙彆動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在李如意心中,袁野在班上屬於默默無聞的那種人,兩人其實也冇說過多少話,但李如意每次感覺袁野看她時,目光總是那麼灼熱,但李如意不以為意,因為這種目光她走在校園時感受的太多了。

但就是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學,在一年前卻讓她大吃一驚,他竟然放棄學業與班上幾個同學毅然決然地參軍抗日報國,不由得讓她刮目相看。

她聽說她們班上這幾個投軍的同學都犧牲了,讓她難過不已,這次突然見到袁野讓她很意外,也很欣喜。

“你還活著!”

她驚呼道。

“是的,我還活著,閻王爺不收我,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

袁野笑道。

他也意識到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三個隊員正站在他的身邊。他示意三人去樓上包間等他。

三人會意,心裡卻想著,原來隊長和漂亮老闆娘是老相識啊,心裡充滿著好奇上了樓。

袁野目送著他們上樓,然後看向李如意笑道:

“我聽說這家酒館有個漂亮的老闆娘,想飽下眼福,所以慕名而來,冇想到是你。

你還像原來一樣漂亮!”

“袁時凱,這可不像你哦,我記得原先你是個挺老實的人,可不會這樣說話,感覺你變了。

我真冇想到你還活著,當我聽說你們犧牲的時候,心裡彆提有多難過了。”

李如意眼中掠過一絲哀傷。

袁野也受到一些感染,心裡默然。他見過太多的死亡,所以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

“都過去了,下次找個時間我們好好聊聊,我三個朋友還在樓上等我。”

李如意也意識到大堂人來人往,站在這裡說話不方便,她其實想知道袁野現在在乾什麼,還在忠義救**嗎?看來隻有下次再問了。

她隻好點點頭道:

“也好,你上去吧,馬上給你們上菜。”

“好,你忙,我上去了。”

袁野說完上了二樓,來到了包間。在門口就聽到三人在嘰嘰喳喳地議論。

“你們說隊長和老闆娘是什麼關係?”

“好像挺熟的,不會是隊長以前的老相好吧!”

“等隊長來了你問問?”

“我可不敢問。”

“你不敢問,那你說什麼!”

“……”

袁野苦笑著搖搖頭,推開包間門,三個人一看隊長來了,馬上停止了議論。

“又在我背後嚼舌根,我都聽見了。”

袁野笑道。都是年輕人,他也不以為意。

“是我大學的女同學,你們不要多想。

我倒是想啊,可惜冇有這個福分,就算人家看上我,我也不敢,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不要連累人家,何況軍統家法還擺在那裡。

我警告你們,抗戰勝利前,也不要想找老婆的事,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們。”

袁野知道離抗戰勝利還有六年,當然他不能告訴他們。大家都還年輕,就看能有幸活到那一天了。

“隊長說得是,我們自己都是過一天算一天,哪還敢想找老婆的事,這次如果不是隊長救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丟在哪個亂墳崗。”

“……”

大家說著話,一會酒菜就上來了,於是邊喝邊聊,袁野下午有事,準備去找顧言,所以喝得不多。

鄭超、張勇、李輝三人就喝得比較開,畢竟這幾天接連兩場行動,神經高度緊張,難得放鬆一下。

因為大家在一起才半個月,各人都聊了自己的過往經曆,讓袁野對他們有了更多的瞭解。

他們三人都來自忠義救**。

鄭超是金陵人,父母都死於金陵陷落後的大屠殺之中,隻有他和哥哥在外倖存,鄭超懷著刻骨的仇恨參加了忠義救**,哥哥鄭越則參加了蘇北的新四軍。

鄭超作戰勇敢,也練就了一手好槍法,他讀過幾年書,人也比較聰明。袁野覺得這個人可以好好培養一下,今後可以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張勇是津門人,自幼習武,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因打抱不平傷了人,為躲避仇家而投了軍,此人好好培養可以成為一個行動好手。

李輝是滬市本地人,家境貧寒,他加入青幫,投在滬上大亨杜月生門下。杜月生與戴老闆關係好,八一三抗戰爆發,當戴老闆組建蘇浙彆動隊時,杜月生號召手下徒眾加入蘇浙彆動隊,當時有一萬多人蔘加,李輝就是其中之一。

他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所以膽子特彆大,但人還是比較沉穩的。

袁野和他雖是同時加入蘇浙彆動隊,但不在一個支隊,所以同在一支隊伍,並不認識他。袁野覺得李輝在滬上長大,地頭特彆熟,今後可能有些地方要倚仗他。

在袁野心中,這三個人各有特點,運用得當都是可以成為自己得力幫手的。這讓袁野今後開展工作平添了一份信心。

鄭超三人聽袁野說下午有事,不敢勸隊長多喝,袁野看三人喝得高興,知道也是難得放鬆一下,也就由著他們喝,和他們打個招呼就起身出去透個氣並順便去個衛生間。

剛走到二樓的過道上,就見迎麵走來四箇中年人,引起袁野的注意。其中兩箇中年人身材高大,一臉絡腮鬍子,麵相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身上揹著個包袱,一副江湖豪客的打扮,另兩人中一個西裝革履,麵露精明之色,一個一襲青色長袍,一股商賈之氣,四個人走在一起,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