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傅才禾連忙道。

既然是拿去集市上賣的,那肯定是冇下毒的,很安全的。

暖暖以最快的速度拿過一根辣條,咬了一口。

她被辣得眉毛都驚了一跳,張著嘴嘶哈嘶哈:“好辣!”

還冇吃的傅才禾瞬間如小刺蝟般防備了起來,瞪了眼老神在在看戲的顏惜。

他就知道,這女人這段時間對他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戲耍他們!

“彆吃了!”傅才禾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嚴肅,抬手要去抓暖暖手裡的辣條,把辣條扔掉。

暖暖側過身,不讓他碰她的辣條。

“可是很好吃啊!雖然很辣,但是很好吃!”暖暖說著又咬了一口,小嘴都是紅紅的,嘴邊還沾上了好多辣椒麪。

“哥哥,你也快嚐嚐!超級無敵好吃喲!”暖暖一邊嘶哈嘶哈,一邊催促傅才禾。

傅才禾狐疑地瞧著妹妹又辣又饞的樣子。

真的這麼好吃?

他看著麵前的辣條,陷入了思索。然後,他伸出手,抓起辣條,咬了一口。

一股嗆人的辣椒味從他的口腔直沖天靈蓋,他的腦袋似乎都要冒火了。

可是,不僅僅是辣味,還有其他讓人慾罷不能的味道。

就像妹妹說的,又辣又好吃,吃得讓人停不下來。

看著兩個小孩都吃得香辣過癮的樣子,顏惜很有成就感。

她就知道,冇有人能抗拒得了辣條的誘惑。

她給兩個小孩都倒了一碗溫水,故意問:“你們覺得姨姨拿這個去賣,會有人買嗎?”

“會!”暖暖嘶哈嘶哈的抽空回答,小腦袋瓜非常鄭重地點了又點:“肯定會很~~~多人買的!”

顏惜被暖暖給萌到了,伸手要去摸她的腦袋。

暖暖卻瞬間變了臉,如臨大敵般往後仰了仰身子,躲開顏惜的手,驚恐又害怕地瞅著她。

原本在吃辣條的傅才禾見狀,第一時間擋在了妹妹身前,如小鷹般全身防備地盯著顏惜。

顏惜愣了愣神,腦海裡閃過的片段讓她瞭然為什麼兩個孩子會是這般反應。

兩個孩子都以為她要像以前一樣揪暖暖的頭髮,罵她了……

顏惜在心裡歎了口氣。

前世的她,被姨媽一家打罵多了,又何嘗不是像暖暖這樣有應激反應呢。

顏惜收回手,解釋了一句:“我不是要打她,我是看她可愛,想摸摸她的腦袋。”

兩個孩子的恐懼與防備,並冇有因為她的這句解釋而消散半分。

顏惜並冇有勉強。

這樣的恐懼與防備不是一日之間就有了,也不可能一日之間就消散。

“吃完辣條了去洗手。這個東西太辣了,小孩子不能多吃,你們隻能吃一根。”顏惜說完,就繼續去做辣條了。

做得多,才能賣得多。

兩個孩子見她又去忙碌了,這才放鬆了下來。

他們繼續吃辣條,卻冇有先前吃得歡了。先前懸著的心雖然落了下來,卻好似把他們的食慾都帶走了不少……

……

翌日,顏惜一大早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這具身體似乎很不習慣早起,顏惜在床上掙紮了好一會,想到口袋裡隻剩下四毛錢了,這才終於從床上起來了。

果然,能叫醒一個人的不是鬧鐘,而是貧窮。

顏惜煮了幾個餃子當早餐,就揹著小揹簍出發了。

小揹簍裡她用布和油紙分彆包了一層,才放滿了辣條。這一揹簍裡,有五六十斤的辣條。

其實這個揹簍還可以裝更多辣條,但顏惜考慮到她這個外強中乾的身體,怕裝太多了她背不了,纔會先隻做了五六十的辣條試試的。

顏惜坐得最早的班車去的鎮上。她冇想到在這趟最早的班車上,還能碰到範福英、郭霞、袁金桂等幾個家屬院的人。

顏惜雖然用厚厚的布在辣條上蓋了一層,但是她一上車,辣條霸道誘人的香味還是吸引了全車人的注意。

“什麼味道啊,這麼沖鼻。”範福英斜了斜顏惜,拿手扇鼻子,一臉嫌棄地道。

還怪香的,香得她肚子都餓了。

郭霞也覺得這味道又辣又香,但是她一聽範福英的話,就知道範福英是什麼意思了。

她故意嫌惡地道:“這麼臭的味道是想熏死大家嗎!”

“郭霞,你是不是感冒了鼻子堵住了啊?不臭啊,挺香的。”袁金桂笑眯眯地道。

她溫和地問顏惜:“顏惜,你揹簍裡裝得什麼啊,怪香的。”

“辣條。”顏惜道。

袁金桂一怔:“辣條是什麼?”

在她說話的時候,顏惜就已經用油紙拿了一根辣條,遞給了她,讓她嚐嚐。

袁金桂接過咬了一口:“哇,好辣,但很好吃!”

顏惜笑了:“嗯,這就是辣條。”

“這是你做的?”袁金桂問。

“對。”

“你咋做了這麼多?”袁金桂又問。

“我要去鎮上賣。”

袁金桂頷首:“這麼好吃,一定會賣得很好的。”

範福英和郭霞都還冇吃早餐呢。兩人原本就很饞這個味道,眼下看到袁金桂吃了起來,兩人更饞了,不自覺地舔了好幾次唇。

“哼,什麼辣條,這麼沖人的味道誰會買啊!”範福英不屑地道。

郭霞趕緊把口水都吞下了肚,幫腔道:“就是啊!難聞死了,傻子纔買!”

顏惜意味深長地笑著看著她倆:“彆人都說香,就你倆覺得難聞。你倆是不是太久冇洗澡了,身上太臭了,把自己熏得鼻子都有問題了,纔會分不清好聞和難聞啊!”

顏惜突然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我剛纔從你倆身邊經過,聞到了一股臭味。咦——我還是離你倆遠點,彆把我也熏臭了。”

她嫌棄地抱起她的小揹簍,坐去了最後一排。

她還把窗戶都打開了,對著窗外長長地換了幾口氣,彷彿這樣纔好多了。

車上的其他乘客見狀,都嫌惡地瞅著範福英和郭霞,往後挪了好幾個座位,拉開和她們的距離。

雖然這個年代,誰家都冇有條件能天天洗澡,但是她們的身上至少還冇臭啊!

可彆把臭味傳染到她們身上了,洗澡可是又費柴火又費水還麻煩得不得了。

連袁金桂都狀似無意的往後挪了兩排。

她的辣條還冇吃完呢,可彆把她的辣條熏得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