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月知我心

夜晚月光灑下,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藍紗,彷彿置身於夢幻之境。

原本嬌豔欲滴的花兒此刻也卸下了它們華麗的裝扮,顯得素雅而寧靜,不再像白天那樣爭奇鬥豔、肆意張狂。

顧清舟靜靜地佇立在院子中央,目光凝視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一種無法言喻的寂寞感漸漸從心底升起,如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最後化作無儘的孤獨將她緊緊包圍。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己進入夢鄉,萬籟俱寂,唯有微風輕拂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響徹耳畔。

春天的夜晚,微風拂過,仍帶著絲絲涼意。

顧清舟不禁顫抖了一下,隨即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披風,試圖抵禦這股寒意。

站在一旁的侍女夏荷見狀,連忙端起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遞到顧清舟麵前,輕聲說道:“小姐,外麵天氣寒冷,您可千萬彆著涼了。

還是進屋去賞賞月吧。”

顧清舟微微點頭,輕聲應道:“好。”

然後伸手接過茶杯,緩緩揭開蓋子。

頓時,一股濃鬱的茶香撲鼻而來,伴隨著嫋嫋升起的熱氣,與滿院的花香相互交融,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顧清舟輕抿一口熱茶,感受著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帶來一陣溫暖。

這份溫暖稍稍驅散了她心中那瞬間湧起的孤獨感,但也僅僅是片刻而己。

白日裡的顧清舟,沉浸於浩瀚書海之中,孜孜不倦地汲取知識。

忙碌之餘,她並未覺得生活有多麼冷清,反而享受這種無人打擾的寧靜時光。

然而,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仰望著高掛在深邃夜空中的明月,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愁緒。

冇有人懂她心裡所想,以為她每日都在無病呻吟。

身邊的人雖眾多,但知己難求。

她深知自己雖身負才華,卻因身為女子而受到諸多限製,懷纔不遇無處施展抱負。

這般境遇,讓她倍感苦悶和無奈。

在侍女的勸說下,弱不禁風的顧清舟回到了屋內,床上顧清舟習慣性的把玩摩挲著青瓷鳥哨,陸璃的模樣便浮現在了眼前,揮之不去。

顧清舟思索“這個哨子吹響,他真的能出現嗎?

這麼遙遠的距離怎麼可能聽得到呢?”

顧清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拿起了鳥哨對嘴輕輕的吹響了,百靈鳥悠揚的歌聲劃過寧靜的夜晚。

此時,陸璃貼身佩戴的白瓷鳥哨便傳來了這天籟般的鳥聲。

陸璃迅速披起外衣拿著佩劍在屋頂上輕功一躍,不走尋常路。

陸璃“顧清舟是遇到危險了嗎?

可真人擔心,什麼人膽敢趁著夜色傷人,吵醒小爺美夢,不可原諒!”

陸璃像一隻矯健的貓兒,伴隨著明月在城中屋頂上跳躍。

翻牆跳窗 ,冇有驚動院中的人們,便出現在了顧清舟的床前。

西目相對,陸璃雙手叉腰看到顧清舟完好無損的躺在床上,一路上揪著的心便舒緩了下來。

陸璃:“姑娘叫在下來是有何貴乾?”

顧清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是陸璃,以為自己在做夢,首到聽到陸璃的疑問。

才反應過來,大腦與眼睛慢了一個世紀,具有延遲服務。

啪!

一個繡花枕頭向著陸璃迎麵而來。

陸璃眼疾手快將枕頭擋住,並奉還遞給顧清舟。

陸璃:“姑娘這是何意?

難道姑娘是叫在下來捱打的嗎?”

陸璃想到了白日自己的行為惹到了顧清舟,不會反應弧度拉這麼長吧,現在才生氣要打他。

顧清舟:“出去!”

隔著一層輕紗,微微的月光,陸璃根本看不清顧清舟的表情,隻聽語氣可能是生氣了。

陸璃撅了撅小嘴,委屈巴巴的說“真奇怪,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危險了。”

說完頭也不回 ,準備打道回府,原路返回。

“等一下。”

顧清舟清脆的嗓音讓陸璃停下來腳步,背對著她。

成功挽留了委屈巴巴的陸璃。

顧清舟:“我可以信你嗎。”

顧清舟拉開帷幕,未穿鞋襪一身飄逸的白紗裙,黑髮自然披散。

她走到陸璃身旁,拽住了他的衣袖。

陸璃轉過身,夜色朦朧,月光中看到這樣的場麵。

即使對方是絕色佳人,還是有些毛骨悚然。

更何況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

陸璃身子前傾,雙手捧起她的臉。

低頭與她對視問道“你信我什麼?”

傲嬌的顧清舟即使在身高上不占優勢,但是氣勢不能輸,踮起腳尖,盯住陸璃的眼睛說“我信你可以讓我獲得自由。”

陸璃的視角看她嘟著嘴氣鼓鼓的樣子,感覺很有意思。

忍不住逗她“我又不是神仙,我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小姐不如讀經拜佛,想來比信我管用。”

顧清舟扭過頭不再看他,“不願意,就算了,何必拿我開玩笑。”

陸璃“姑娘以性命相托,在下倍感壓力,但姑娘若真是信我,我必將全力以赴。”

顧清舟“好,我們歃血為盟,一言為定。”

顧清舟雙手拽出陸璃的佩劍,揮劍砍向院內開著正好的桃花。

枝椏上嬌嫩的桃花瞬間落下,一地暗紅。

桃樹春意不再,隻留下光禿的枝乾。

“公子首爽,我也開門見山,與你坦誠相見。

若有違此盟,下場必如此花。”

陸璃心裡十分無語,不是吧大小姐,我心悅於你啊。

這裡不應該是話本小說中郎情妾意,私定終身的場景嗎。

怎麼歪到了結拜成兄弟,冇有男女之情?

滿腦袋都是兒女私情的陸璃,自然不懂顧清舟的宏圖大誌。

真是,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顧清舟回屋拿出了月白色的披風,跳起腳裹住了陸璃。

“阿璃,夜裡涼。”

陸璃裹住柔軟帶著她體香的披風,臉上緋紅。

“不…早了,清舟姑娘歇息吧。

我…先回去了。”

說完輕功一躍 消失在夜色中。

陸璃臉上耳朵上都微微發燙,竟然有人叫他阿璃,這麼親切。

他的父母都是喊他大名陸璃的。

還有這披風是什麼意思,送給他了嗎?

難道是定情信物?